久违的更新。

其实是点文没有及时写出来良心不安，所以更一发连载（。

但没啥别的就是跑跑剧情。全面开打之前应该还有几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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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天下既没了王大眼，喻文州迟早也是要找上我的。我倒是不惧他耍什么花样，除非…… ”叶修坐起身来披了件罩衫，拉了张新杰的手，专心替他揉捏腕上淤青，“……你与他联手。”

张新杰并不看他，淡淡答了句：“我为何要与他联手。”

“我这师兄当得多少也该有些斤两。你二人都明白，各自为阵是赢不过我的。”

“我从没想过要赢你。”张新杰翻了个身，背对着叶修，稍停片刻道，“至于他，蓝雨好不好对付无需我多说什么，喻文州手中有剑。”

“你说黄少天？”叶修失笑道，“十年前我就认得他。喻文州倒是想用，只是不知下不下得起这血本。”

他将手指沿着张新杰的上臂往袖里滑去，在臂弯最敏感的所在暧昧地抚弄，张新杰想抽回手去，却被他扣牢了手腕，不多时呼吸声便又见纷乱。他急吸了两口气，稳了气息提高声音道：“你怕什么。”

叶修略略愕然：“我怕什么？”

“我若是喻文州，第一步棋自也是借刀杀人，手边又恰巧有张佳乐这么大好的一把快刀，所虑只是微草的半壁江山能否喂得饱你。若你嫌弃这价钱，他又舍不得给更多，这便难办了。”张新杰仍不看他，稍一停顿，径自说了下去，“这本是他一直担惊受怕的事，你若有心与他争这天下，本该半渡而击之，趁着微草的旧部要与他拼命的机会，一举拿下他。现如今这尘埃落定的局面，倒是轮到你担惊受怕了。”

叶修一愣，随即大笑不止。“我道你足不出户的当真什么都不知晓，结果算得比谁都明白。——是，他当时就怕我翻脸去帮王大眼，如今我也是怕你去帮他。”他扳着张新杰的肩膀强使他仰面躺平，目光甫一相触，便将四指轻轻搭在他颈侧，虎口卡在颌下，令他不能偏转视线。“你说，我应不应当信你？”

张新杰气息为他所窒，再开口时声音尤其发紧。“你当时会选择跟喻文州联手，是因为你对王师兄的忌惮更多些。而我……比起你来，我对喻文州的忌惮更多些。”

“这听来倒像是你有什么十拿九稳的法子能克我，我更是要担惊受怕了，简直枕席难安。”叶修笑得甚是轻描淡写，手上却五指一紧，张新杰再发不出半点声音，眼里浮起一层薄泪，看出去只觉得周遭万物都歪斜朦胧。他也不挣，像是只认了命的猎物般乖顺地躺着，等着被利齿撕开喉咙的一刻。

“再说了，若按你这道理……”他闭了眼，只觉得叶修的气息又湿又热地凑到耳边，“我就该跟喻文州一道，把你布的局先连根拔个干净。喻文州再有通天彻地的本事，至少没法子在我枕边兴什么风浪。”

他们又是一番厮磨，终于到了日头过午的时候，叶修叫人送了些清粥小菜过来，自己却说有事，一口没吃便匆匆走了。张新杰靠在床头养了好一会儿精神，这才聚了些力气下床，却是先关了门窗，放了帘幕，自药箱里取了些雄黄和朱砂用水调了，围着床头的矮几圈出一幅径长三步的阵图，然后从鹦鹉架子上捉了那只竹鸢下来，放在矮几上的阵心位置。

那竹鸢在他手里本来一刻不停地扑腾，但一到阵心，便像是恢复成了死物，一动也不动了。张新杰在它翼下拨弄了几道机括，那鸟的腹部便显出一道缝隙，张新杰探指进去，拈了一幅卷得细细的帛书出来。

他在师门之中主研岐黄药理，这类术数只略知一二，但这信自喻文州处来，便不得不多加十分的防备。待那帛书完全展开，果然见到一道紫气往上一蹿，直奔着他腕上缠去，地上的阵图却陡然红光大盛，将那道紫气生生压回了帛书之中。

他舒了口长气，低头一看，帛书上一个字也无，只最下面落着喻文州的款识印信。再一凝神，就见一行飘逸的行楷慢慢浮现出来，起先只是极淡的一点水色，不过几下眨眼的功夫，就变出仿佛饱蘸浓墨写出的字迹。

“倒是教新杰见笑了。”

张新杰皱了皱眉，提笔在这行字下面写道：“你就是用这一手暗算了王师兄。”

这回两行字迹一起由浓转淡，直至完全隐去，又隔了片刻，新的字迹才浮现出来。“我本以为你此时不想再多谈他。”

“那你便直说想谈什么罢。”

“自是想谈谈将来的打算。”这行字出现得极快，想是不假思索写下的，“新杰已在叶师兄那里待了三年了罢，打算待到几时？”

“我若下山，天命之年便不过而立，也就还有四五年罢了。”

“到那时候，霸图的世子又该怎么办？莫非叶师兄竟能留他？”这行字在视线里停了半晌，底下又浮出另一行来，“当年霸图城破之日已陷了十万人进去，再多他一个，恐怕也多不出什么。”

这两行字都久久不消，张新杰提笔悬在那帛书上，似是不知要如何下笔，手腕一抖，一个墨点滴了上去，不过片刻，就与字迹一同消失了。

“何况恐怕都用不了四五年。霸图败亡，百花一蹶不振，微草只逃出几个不成器的少年，自保尚且困难。如今能与嘉世分庭抗礼的，除了我蓝雨之外不作他想。若是蓝雨也步这几国后尘，到时候可就真的再没什么人能左右叶修了。到那时纵有你在，怕也护不住那孩子。”

他忽然不再称“叶师兄”，而是直呼称其名，张新杰看了也是一凛。“你是要我帮你？”他提笔写道。

“不如说是让我帮你。”这次对面的回答略慢了些，但一笔一划写得更为端正，“若蓝雨得了天下，定然先归还霸图的疆土，奉立旧时世子为王。那孩子，今年也有十六岁了罢？”

张新杰简单写了个“是”，正欲进一步追问，忽然听到门枢响动，向门口一看，就见到宋奇英推门进来。少年显然没料到门窗紧闭之中，张新杰却端坐在矮几前写字，自己这一下门都没敲，不请自入，实在太过唐突，一时有些惶然，就这样愣在了门口。

少年的身量尚未长成，但依稀有了几分模样，张新杰盯着他看了片刻，仿佛叹了口气，向他招了招手道：“进来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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