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来作死开长篇了。
一个古风(可能有些许玄幻修仙要素)文,故事情节简而言之是个水镜八奇版本的心脏4+2相爱相杀(并不。
脑内臆想的背景大概是南北朝,但我懒得做细致考据功夫了所以就当做是架空吧。
主CP是叶张和乐王(主CP的意思是会上肉,但我不承诺主CP是肉是排他性的,洁癖慎入……_(:з」∠)_)
虽然这几个人出场都还要等几章,不过先让我把主CP tag打上来进行一下虚假宣传(。)
其余的CP自由心证就好。
三次元虐残了容我缓慢更新,大概周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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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日西斜的时候,山谷里的仗已打到了尾声。仅剩的十余名残兵被步步逼向悬崖的边缘,数十丈的山崖之下,江水在峭壁之间奔腾轰鸣之声不绝于耳。
追兵在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,当先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一杆雪银的长矛横在鞍前。他身后一排弓箭手张弓引箭,箭头所指,都是残兵簇拥之中的一个黄衫书生。
这书生看来不过而立之年,虽身处末路,却并不见多少惊慌,只眉目之间的一点颓然遮掩不住。他举目环视一周后,不退反进,越过手下残兵走到阵前,朗声对那少年道:“叫肖时钦出来,我有话问他。”
少年眉头一蹙,尚在犹疑,忽见阵中一面青旗一扬,阵列便流水般地从中破开,一人一骑缓步而出。马上乘者也是三十上下的年纪,却作布衣短打,若不是手执五色令旗,看着便像是个误入行伍的工匠。他步出阵列之后在那少年的身畔勒住了马,手中白旗斜挑上指,队伍霎时变作半月型,将遥遥相对的三人围在当中。
“肖师兄果然用兵如神。”黄衫人走上了半步,“之前多年隐居山林,当真是屈才了。只是对付小弟,用得上这般阵仗么?”
他这话说得七八分都是暗讽,肖时钦却当真露出点局促之意。“江师弟谬赞了,我拼尽全力,亦不过险胜半招。”他停了一停,“若是另几位师兄弟……”
“也就是肖师兄还念着些旧日同窗情分,不忍赶尽杀绝。换作喻文州在此,哪里还会给我阵前叙旧的机会。 ”
肖时钦沉默不语,一旁的少年却不耐起来,一扯缰绳,让马蹄重重跺了两下,沉声道:“江波涛,你降是不降?”
江波涛看了他一眼。“便算我愿降,怕是肖师兄也不敢接纳。只因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之外,再无人可以制我。”他目光转向肖时钦,定定看了片刻,忽而大笑起来,“我们师兄弟六人,从头便注定要厮杀到底,不能共存于世,我怎么直到今日才明白?”
他反身退回几步,半月阵型的两翼一合,已将他与肖时钦彻底隔开。“从今往后,我师门便只余肖师兄一人,师兄好自为之。”他声音透过刀枪剑戟遥遥传来,“……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,总不需我来教。”
“且慢!”肖时钦急忙抢上几步,却被那少年一把扯住衣襟。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那黄衫的身影已从崖畔飞扑而下,消失在滚滚白浪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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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时钦被落雪的声音惊醒了。
自那仗打完,他已有许多时候不曾做过当时的梦。外面一片漆黑,不辨时辰,只听得雪花在窗前层叠堆积的细琐声响。他从案上抬起头来挑亮了灯,写了一半的信笺已被压皱,墨色洇作一团,眼见得又要重写一遍。直起身去拿墨锭的当口,一件披风从肩上滑落下去,他随手一捞,看清之后却怔了一怔。
“邱非。”他扬声叫了个名字,“既然来了,为何避而不见?”
“怕肖先生不告而别。”当日那执矛的少年推门进来,肩头发梢都沾满雪沫,神情却比外头的天候更冷三分,“先生当真要走?”
“我当初与家师约定三年为期,如今只余两月。”肖时钦淡淡答道,指了指墙边的行装,“大事既定,此间也无需我久留。”
“天下初定,正是仰仗先生的时候。”邱非又靠近了两步,神色在昏暗灯火之中看不清楚,“难道先生当真是怕什么鸟尽弓藏?”
“我本不是良弓,怕什么鸟尽弓藏。”肖时钦叹了口气,倒是笑了起来,伸手去邱非的肩头替他掸了掸雪,“孙翔……陛下心思单纯,须得多几个佞臣在他身侧教他日日耳濡目染,才能想到害我。——你来总不是为了说这些罢?有什么话,不妨直说。”
邱非被他说中了心事,脸上一派冷肃便再难端住。他十五岁上在最朝不保夕的时候遇到肖时钦,跟随他征战三年,亲见他如何重振大乱垂死的嘉世,又如何运筹帷幄击败有江波涛坐镇如日中天的轮回,内心早将他当作师长看待,当下便点了点头道:“那我便直问了——先生自何处来?所为何事?要往何处去?”
肖时钦被他问得一愣。“问得好。有人穷其一生也答不上这三问。”他停了停,踱去墙边将已经收拾妥当的行装重新打开,从里面取了一只木匣放到案上,话锋一转,“你是想知道我与江波涛有何过往?”
“他说你们师兄弟共有六人。”
“不错。”肖时钦并不看他,专心摆弄木匣上极精巧的一枚铜锁,也不见他用了钥匙,只拨弄了几处机括,匣子便应声而开,他伸手从里面拈出一枚墨色的云纹玉玦。凝视良久,才重新开口道,“他入门最晚,下山时本事尚未学全八分,但如你所见,已搅起这样一番腥风血雨。”
三年前轮回异军突起,鲸吞诸国,那些烽火连天赤地千里的场景邱非都曾亲历,初遇肖时钦时听他说轮回可破,都只当是山野闲人的一句诳语。但如今听肖时钦的话音,江波涛亦不过是一门之中的末座,他不由得悚然心惊:“那其他人……”
“若换了其他任何一人,我便收拾不了这局面了。——任何人都收拾不了。”肖时钦似是有些倦意,闭了眼长叹了一声,但再睁眼时,目光却甚是清明,“我知道你要来问什么。不是问我要往何处去,而是问你自己当往何处去。是不是?”
邱非又被他点破一回,脸上已有些发热,低着头不敢对上他视线。肖时钦却浑然不觉一般,往砚台上加了些水,拿起墨锭来缓缓研磨。
“你与我师门也算有些缘分。其中一些缘故,说与你知道也不妨。”他在研墨的声响之中思量了半晌,忽而抬起头来,“你若能放下此间名利,便可跟我回去。”
“缘分?”
肖时钦笑而不答,隔着几案执起他的手来,用指尖去描摹他的指腹。少年的手长年与兵器厮磨,满是厚厚的茧,被他温暖柔软的手掌一握,几乎想要缩手逃开,勉力吞咽几口才强自忍住了,再想开口,却发现难以出声。
“传授你战矛的人姓叶,对么?”隔着烛火,肖时钦的声音听来竟也像是摇曳了起来,直把他带回更久远的过去,“他是我的师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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