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问我为啥写这个，大概是为了排解压力……

以及感谢大家关切询问，坑我会填的，真的，信我……（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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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也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。”王杰希拉上了窗帘，正午浓烈的阳光被两片布料的缝隙削成薄片，贴到坐在他对面的张新杰脸上，“精神世界不遵循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，其构成的稳定度取决于人的精神状态——以叶修现在的精神状态……里面很可能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末日场景，随时可能崩塌。”

张新杰点了点头，他看起并不惊讶。“那就是我的专业范畴了。我有多少时间？”

“6个小时，这是个极限值。”回答来自房间另一角正在调试设备的喻文州，“但我不会说‘只有’的，因为你的体感时间可能会超过20年。说老实话，我更担心这个过程之中你的精神状态。”

“你们不是可以监控到异动，并及时唤醒我？”

“外部监控的精确度很低。因为精神世界之中的事物和事件绝大多数都是隐喻性的，外部视角很难理解真实的本质。换言之——除非你自己找到退出点退出来，否则我们很难给你什么有效支援。”

“退出点应该不需要我们向你多加解释。”王杰希接话道。他示意张新杰把左臂的袖子挽上去，并在裸露出的上臂缠上一个血压计模样的装置，“它不是固定形态的东西，会根据具体的场景发生变化，但一定是某种和环境‘相对’的存在。如果世界是一片黑夜，它可能是一盏孤灯；如果世界是一片汪洋，那它可能就是一块浮木。——数量不定，位置不定，这本身就是相当大的潜在风险，如果你在时限之内不能找到，你可能也会陷进去。”

连接在“血压计”上的仪表发出轻微的悦耳声响，一排指示灯整齐划一地亮起绿光。“唯一一个令人放心的好消息是，”喻文州回过头来，“精神波动的协调率很高——他完全不拒绝……应该说他完全乐意接纳你。”

“这确实是个好消息。”张新杰说。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，但少见地说了句在他而言或许称得上玩笑的话，“我并不希望中途被踢出来。”

喻文州微笑了起来。“最终的安全出口我们来负责搭建。”他递过去一本花花绿绿的口袋本，“记住这个场景，带着他一起去找到这个地方，就成功了。”

张新杰低头看了一眼那本书，Lonely Planet青岛版。封面上是青山碧海，繁花沿着山坡绵延而上，那是他习以为常的风景。“选择这个场景有什么特殊考虑吗？”

“只是考虑到你的熟悉度、接受度和安全感来源。如果安全出口是个悬崖绝壁，或者即将沉没的泰坦尼克号……你不觉得太狗血了吗？”

喻文州露出编剧式的职业笑容，但张新杰思考了片刻后认真点了点头。看起来他真的构想了一下悬崖和泰坦尼克号。

“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，跟精神世界中的任何力量对抗——我知道你有这种能力——都会减少你能够停留的时间。”王杰希把连接在仪表上的线缆拔下来，扯着它走进一块被医用隔帘围住的封闭区域。张新杰从外面看不出他在做什么，但紧贴着上臂的设备传来节奏和力度都类似心跳的震动。

“时间减少的幅度不大，在现实世界中是分钟尺度的。”王杰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，带着微妙的隔离感，“但考虑到时间的对应放大比例，你在里面会少‘活’好几年，可能会对任务的成败产生决定性影响——好了，现在把另一只手给我。”

张新杰把右手伸进隔帘的缝隙里。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牵引着，放进了另一个人的手心里。

手心柔软而温暖。那是他久违的温度。

他收拢五指握住对方的手腕，并未得到任何回应，这令他的心忽然空落了一拍。但王杰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走神。“那么开始吧。”王杰希说，然后拉开了阻挡视线的那一面隔帘。

在看到叶修面孔的刹那，张新杰感觉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推进一片深潭，潭水如凝胶一般的质地阻挡他下沉，却又像沼泽一样温柔地吞没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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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他们精疲力尽地并排躺着，一只老式的双耳闹钟在床头柜上滴答作响，换气扇的影子被夕阳钉在墙面上，伶仃旋转。

“我在想。”叶修说，“如果一直停留在精神世界之中，人生是否真的会数万倍地延长？”

“时间是个定量。”张新杰答道，他的嗓音略微沙哑，和些微的风声彼此难辨，“它之外的一切，莫不是幻觉。”

叶修笑起来。“那说不定我们现在也仍在幻觉里。”他说，侧过身来把张新杰环进臂弯里，越过他的肩膀，看向自窗帘的缝隙中漏下的一线金红色的光。

逆着那道光线，他与夕阳沉默地对视。

他想或许它能看到海，但它只是缄默地俯瞰这座予他们以安全一隅的孤独建筑，一辆半被风沙淹没的老旧的越野车，以及向着任何方向都望不到尽头的——

沙海。

fin.

ps，不要问我哪个是真实场景，本文的主旨已经变成了庄周梦蝶，蝶梦庄周……（。

稍微借用了一点博尔赫斯的感觉，《环形废墟》和《巴别图书馆》（对……lof名的来源……_(:з」∠)_）这两篇，主要是时间的交错往复意味和世界的不可测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