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惊讶于自己的勤劳……

敲字敲得想买个机械键盘了都……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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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的晚饭约在了簋街吃小龙虾，三人都吃得一手红油，叶修翘着小拇指在王杰希的iPad上戳戳点点，给方士谦展示前一天友谊赛的视频。尽管他已经万分小心，还是在屏幕贴膜上留了星星点点的油印。

“老韩大概吃错了药。”方士谦麻利地捏着虾尾一掐一拖，就完整地拔出一条莹白嵌红的虾肉来，他自信满满地下了判断，“就他们家那种打架不过脑子尽往前瞎冲的架势，这孩子非得让他们折腾死。对你们来说，这种脱节的辅助构不成什么威胁，这种一眼能看出来的事情你还要特地跑来问我？”

“想你了还不成吗？”叶修挤出个特别媚俗的笑，又递了一只小龙虾过去，“就想找机会跟你吃个饭。”

“滚滚滚滚，恶心不恶心。”联盟第一奶把嫌弃二字大大地写在脸上，“话说回来，精打细算的倒是适合你们家风格啊，你问那么细该不是想挖墙脚吧？观察一个赛季倒是正好。”

豪门治疗无弱手，嘉世自己的治疗虽然比不上方士谦出名，但也是联盟里排得上号的，只是心态有点野，在执行叶修的战术意图时总差着点节奏，而且年纪不小了，外界普遍预测他至多再打一两个赛季。

“你觉得从霸图转会到嘉世的选手以后还能安全地出去打比赛吗？”

“……你说得特别对。”

方士谦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，叶修又捏着一只虾的大钳子把它从红辣的汤水里面拎出来。“说真的，我都想不出什么样的治疗适合他家，二赛季结尾那会儿，我还问过老韩要不要挖你。”

“哈？！”

这次连一直埋头专心吃虾的王杰希也惊讶地抬起了头。“原来叶神还想过挖微草的墙角呢。”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称呼。方士谦连忙表忠心：“我才不去，一股子海腥味儿的地方，一没涮肉二没炒红果，日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过。”

“敢情你是为了吃才留在微草的？”叶修屈着手指扣了扣小龙虾盆子的边儿，“王大眼你别紧张，老韩看不上这货，嫌弃他不稳当。”

这下方士谦当场炸了毛。“卧槽，他哪儿来的立场说人家不稳当！等这赛季开打了让我教教他稳当两个字怎么写！”

“那个新人牧师确实看着比较稳当。”王杰希淡定地补刀，“DPS都想要个稳当的治疗——比较有趣的是，这样一个选手为什么会选择霸图。”

“本地人不愿意换城市？”方士谦以己度人。

“他不是青岛人，是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西安人。人要是跟你一德性，那应该加入虚空。”叶修抽了一沓纸巾反复擦着手，方士谦鄙视他， 说你居然把人家户口都查得一清二楚了，真是要不得。叶修不为所动。“知己知彼嘛。”他说，“不过这问题解决起来不难，当面问他就好了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确是无心，并没想到转天就真的有了当面问的机会。他跟苏沐橙本来买了中午的机票回杭州，结果遇到意料之中的萧山机场特产航空管制，起飞时间无限期待定，苏沐橙去逛机场的商业区了，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候机厅，瞌睡都快冒出来的时候，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从安检口那边走过来。

张新杰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，拉着个式样简洁的登机箱，看起来像个要赶去大学报道的学生。相邻的登机口之间总共也就三五排座位，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叶修，虽然看起来稍显惊讶，但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地过来打了招呼。

“你队长呢？”叶修往他身后看了一眼，方圆30米之内都没有见到韩文清。

“队长先回青岛，我去西安。我们后天那一场对虚空，所以我请了一天的假回趟家。”张新杰想了想，又添上了补充说明，“我是西安人。”

叶修心想我早就知道，看了眼隔壁登机口的显示屏，果然是飞往西安的航班。他挪开了苏沐橙的背包，给张新杰腾出个座位。“西安人为什么跑那么远去青岛啊？”他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“我认为霸图是适合我且需要我的队伍。”

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，叶修忍不住“哦”了一声。这回答的速度让听起来像是普通套话的答案变得不那么一般。一个一场正式比赛还没打过的选手，就能如此笃定地判断自己和队伍的契合度，这份自信是相当少见的。

“我昨儿刚跟方士谦吃了顿饭。你知道他吧？”他看到张新杰点了点头，玩治疗职业的没理由不知道微草的治疗之神，“他看了你前天的表现，判断你比较适合嘉世。”

这已经是某种略微不怀好意的试探了。叶修怀着一点恶作剧的心情窥探着少年的表情，但张新杰看起来平静如常。“嘉世已经走得太高了。”他说。叶修没有忽略他使用的副词。“而且，我暂时成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治疗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哪一种治疗？”

“我看过你出道以来所有比赛，以及所有能找到的网游视频。”

这倒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，霸图上下都恨不得把一叶之秋掰开揉碎了研究，能从他们的训练营里脱颖而出的少年，绝不可能对叶秋只有一般程度的了解。真正让叶修惊讶的是这句话里隐含的意味：张新杰通过看他的比赛，了解到了他想要什么样的治疗。这必须是建立在相当程度的阅读比赛的能力之上，才能对他的战术意图有这样的洞察。

“那难道不是到嘉世来会更容易了解？”

“但成为你想要的治疗并不是我的目标。”

叶修一愣，察觉到自己被一种想当然的逻辑绕了进去。“你的目标是什么？”他改口问。

少年终于露出了少见的犹豫，看样子他不习惯把尚未实现的想法宣之于口。“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实现它。”他最终这样回答道。

“作为一个霸图人，你难道不应该理直气壮地宣称你的目标是打倒我吗？”叶修笑了起来，“不过如果真是这样，我就没法真心诚意地说祝你成功了。你不如另外许个愿，给我一个表达大度的机会呗。”

张新杰居然认真地想了想，“那总决赛见吧。”大约是为了逻辑上的无懈可击，他又补充道，“如果我们季后赛不在同一个半区的话。”

“这倒是没问题，那就……祝我们都好运。”

叶修伸出手去，张新杰回握住了。他的手指如同大多数电竞选手一样，修长有力，看得出保养得很小心，但手心的温度比一般人低一点。隔壁的登机口响起了通知登机的广播，张新杰跟他道了别，说下一次杭州见。他们之间的第一场较量将是嘉世的主场。

叶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后面。这赛季要有意思了。他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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